卷五 神 啟 (第6/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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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
我依稀看清每個刻字者的表情
怨艾，憤怒，絕望，期盼，仇恨
當然還有平淡
只是每一刀下去都會給樹帶去疼
當我問那個瘦高個看門人一些關於教堂的事
他只告訴我
這是小鎮一萬多信徒捐了六千萬元建的
他每個月三千元退休金要拿出三百給這裡
問他姓名，他不說
他只告訴我
小鎮叫松陵鎮
關於刻在樹上的文字
他說：那是過去人乾的，現在人不會再幹
望望教堂，我不知道答案在哪裡
紅色感嘆號
在古運河的吳江段
我沒隨那群採風的人沿著石堤
去拜謁纖繩的柔咬出青石的硬
勒痕凹陷，彷彿青筋暴突的往事
我只凝視那兩位放生的女人
這是九月驕陽直射的正午
她倆急匆匆把兩筐魚倒到泛黃的河水裡
有黑魚、黃鱔、鯽魚和鯉魚
入水的魚，有的愣怔下搖尾急走
更多的有些懵懂地原地遊
還有少數已瀕臨死亡，袒著白腹隨浪遠去
她們合十、閉目，唇微微動著
如風過的水面，滿臉有了深水靜流的波紋
我想她倆該是在誦“三皈依”
在用手機拍這段影片時
一位微笑制止
一位決絕地把後背給我
這時我像犯錯的人低頭往回走
我看到沿街圍牆上有一行行醒目的標語
“長江禁漁，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禁止一切捕撈行為，最高處三年有期徒刑！”
紅色，仿宋體，皆用感嘆號
感嘆號是晾曬的魚
放生的人開著紅色的豪車絕塵而去
沒看到那些感嘆號的眼淚……
登塔記
鰲頭昂起，石像矗立
匯流於此的江水影印塔影和佛音
（明萬曆二十五年，東莞縣令翁汝遇發動紳士百姓建金鰲洲塔）
持笏者的笏，揮毫潑墨人的一管不倒的筆
一炷頂天立地的香火，一聲聲粵調裡上揚的水袖不落
（天啟四年落成，修建歷時二十七年）
帆檣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