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1970年代中期,京東農村的元旦後 (第3/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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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心裡,每當夜幕降臨白熾燈亮了起來,謝新便時常做起燈光作劍殺敵的夢想的遊戲,這種遊戲給了他帶來快樂的同時也使他生出了自信與力量。
然而還有一種無形的力量使謝新感到侷促不安心生敬畏,那就是掛在牆上的毛主席正面像。有一天謝新在炕上這筋斗打把式,玩得累了便躺下來休息,忽然一抬眼看到了主席像,毛主席的眼光親切柔和中不乏威嚴,面對這眼神兒謝新覺得如芒在背,於是他捂起臉努力不去看那張畫像,但他又忍不住從手指的縫隙中瞧過去,那主席像的眼神依舊柔和親切中帶著威嚴……後來謝新轉過身去想把自己藏起來,他把自己藏在角落裡,他想該躲開那眼神了吧,但當他朝主席像望過去的時候,那眼光依然牢牢地盯在了他的身上,就算他把自己隱藏在牆角里,或乾脆用被子將頭矇住,主席像上的眼光依舊牢牢地射在他的身上,彷彿孫猴子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兒一般!
謝新那時還不知道什麼叫“舉頭三尺有神明”,但主席像的眼光使他心生敬畏,他模模糊糊地感覺到有一種力量是逃不掉也掙不脫的,是必須敬服而不容違背的,這種力量就是後來謝新認識到的,它叫做“道”。
(四十)
這個季節,那崩爆米花的就應時出現了,他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臉膛微黑麵色和善,笑起來的時候便露出幾顆光潔的大板兒牙。他戴著綠色的棉帽子,穿了一件黑色的棉襖,下身穿著棉褲外面罩著一條綠色的褲子,渾身上下乾淨利落,只是那棉帽子的兩隻帽翅像肥兔子的耳朵一般耷拉下來忽閃忽閃地不停地跳動著。他是這十里八村的熟客,幾年來每到冬閒京東的農村人貓冬的時候他便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他說他是潮白河東燕郊人,一天到晚像老貓一樣窩在家裡白吃白喝,他覺得像是做了賊似的,那種日子他受不了,男爺們就該像個男爺們,不出去掙錢養家還算什麼男爺們?!那和娘兒們差不多了,那樣的日子他受不了!於是他整置了這套裝備,騎著自家那輛老式的粗輪胎大骨架的二八加重腳踏車,越過潮白河大橋到京東這邊來崩爆米花,活動活動筋骨掙幾個零花錢。
他的主要裝備是一隻帶架子的煤爐和一個比腰鼓大不了多少的黑黑的大肚子壓力鍋,那鍋帶密封與壓力錶。煤爐已經是點著了的,只需將玉米粒兒倒入壓力鍋的大肚子裡,然後將手柄壓牢,就可以架在煤爐上邊轉動壓力鍋邊加熱了。等到五六分鐘之後,他開始頻繁地檢視壓力錶,謝新、國建等半大小子圍攏過來蹲在旁邊看著,幾個跳皮筋的小丫頭也放下皮筋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