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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慢走,改日再敘。”
見陸則走遠,胡庸面上的笑才落下,魏戟上前,低聲道,“方才在獄中,周桓什麼都沒說,他手裡大概是真的沒東西。只是,不知衛世子會不會插手。”
胡庸叩了叩桌案,搖頭道,“自然不會,像周桓這麼蠢的,能有幾個?衛國公府本就可以置身事外,何必摻雜其中。況且,陸則可是個聰明人,江南稅銀的案子,誰都碰不得。別說區區一個刑部尚書,就是三司上摺子,御史言官一起上陣,都查不得。誰碰誰死!”
要查,就要查銀子去哪了?去哪了,還能去哪了?就是天大的膽子,孫家也不敢吞了那麼多的稅銀,這一查,別說江南官場,整個朝堂都要震盪,如何能查?
周桓也是蠢,好好的刑部尚書不做,撞破南牆都不肯回頭。只是他手裡,當真是沒半點東西?
胡庸不大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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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則出了鑾儀衛,見時辰還早,索性去了趟刑部,剛下馬車,便聽得一聲的“世子爺留步”。
那聲音不高不低,聲線有些別於男子的細,並不佞柔,但仍舊聽得出,是宮中內侍的聲音。
陸則停下步子,看向來人,語氣平靜,“何事?”
高思雲走到跟前,他生得清秀,十分斯文,若不是這細柔的嗓音和身上的宦官服飾,旁人見了他,大約會以為,他是個斯文的讀書人。
高思雲開口,“奴才來傳陛下口諭,陛下道,世子正值婚期,刑部之事,不該叨擾世子。方才,奴才也和刑部齊大人傳過聖上口諭了。”
陸則輕輕垂下眼眸,一時沒有應聲。
高思雲見狀,不由得心中有幾分焦急,示意四周小太監退下,略上前一步,躬身壓低聲音道,“世子,這差事原不是奴才的,是奴才跟乾爹討來的。三日前,周大人入宮面聖,陛下震怒。奴才只是一介閹人,不知世子和諸位大人所謀大事,也不知什麼公道忠義,只知道這天下都是陛下的,誰都忤逆不過。”
若換了旁人,高思雲絕不會攬這個差事,在宮裡十幾年,就算是別的本事沒學會,趨利避害的本事,總是學了個十成十的。但這人不是旁人,是衛世子,他是他的救命恩人,哪怕當年對他而言,只是張口說了一句話而已,但對他高思雲,卻是改變了他的一生。
若沒有衛世子那一句話,他就不會從東宮那魔窟逃走,自然也不會有後頭認了乾爹、在陛下跟前伺候的體面。
他雖是個閹人,但也知道知恩圖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