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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忽然一顛,把她從坐位上掀起,她才從夢中醒來。原來她也睡著了。
他們現在比她失去知覺以前,又往前走了老遠了,車已經停住了。一種象空穴來風的呻吟,跟她有生以來所聽見過的任何聲音都不一樣,在她前面發出,跟著來了一聲"喂,唉!"的呼喊。
她車上掛的那個燈籠已經滅了,卻有一個比自己的亮得多的燈籠,衝著她發出亮光。可怕的事發生了。馬韁車轅,正和一件擋住了去路的東西,攪在一起。
苔絲大驚之下,跳下車來一看,才發現了可怕的事實。呻吟的聲音,原來是從她父親那匹可憐的老馬王子嘴裡發出來的。一輛早班郵車,象經常那樣,沿著那些籬路走起來卻象飛的一般,它那兩個輪子,一點聲音也沒有,現在跟她那走得既慢。又沒亮兒的車。馬,糾纏在一起了。郵車尖尖的車轅,象一把刀似的,直對不幸的王子,穿胸而入,鮮血從傷口往外汩汩直噴,落到地上還嘶嘶有聲。
苔絲絕望之下,跳上前去,用手去捂那個傷口,唯一的結果是,她從頭到腳,都叫鮮紅的血點灑了個遍。於是她就束手無策,站在一旁瞧著。王子也盡力挺住,站了一會兒,一直到後來,才一下倒在地上,癱成一堆。
趕郵車的這時候已經走過苔絲這邊,動手把身上還熱的王子,從車上卸下拖開。不過它卻已經不會喘氣兒了;趕郵車的看到眼前沒有什麼再可作的了,就回到他自己的馬那兒,他那匹馬卻並沒受傷。
"你該靠那一邊兒走才對英國公路法,路上車馬,靠左邊走,美國及歐洲大陸各國,則靠右邊走。,"他說。"我這一車郵件,非送到地頭不可,所以你頂好先在這兒等著,看著你的車。我一定儘快地打發人來幫你。天就亮了,你沒有什麼可怕的。"他上了車,飛馳而去;苔絲站在路上等候。大氣是一片熹微的晨光,鳥兒也都在樹籬上搖身醒來,吱吱地叫。籬路完全顯出了它的面目,一片灰白,苔絲也顯出了她自己的面目,比籬路更灰白。她面前那一攤血,已經凝結了起來,顯出五光十色,太陽一出,更把它映得千變萬化,異彩繽紛。王子靜靜地僵臥一旁,眼睛還睜著一半;它的傷口,看來並不很大,好象不至於能把所有那些給它活力的東西,都噴出來似的。
"這都是俺弄出來的,都是俺!"那女孩子看著眼前的光景,大聲說。"俺還有什麼說的呀?什麼說的都沒有!爹和媽還指著什麼過呀?唉,唉,"她搖撼那個出事的時候一直就酣睡沒醒的孩子,"咱們的車走不了啦,王子死啦。"亞伯拉罕明白過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