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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日早起晚睡跪在香案前誦經祝禱,只盼望我的朧月身體康健、事事如意。如此一來,每日睡得時間便更少了。一日午後在溪邊浣衣,一個困頓,手中的一件衣裳便隨著流水漂去了。水流得急,我去追也撈不到了。暗暗心驚,那件衣裳本是靜白的,這樣弄丟了,少不得又是一頓排揎,又要再起風波了。
果然回去靜白見衣裳不見了,大大地向我發作了一頓,她急著要去上晚課,也懶得現下救懲治我,只撂下一句話,"明日去把謹身殿的地板全都擦淨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謹身殿是甘露寺第一重殿宇,建得十分寬敞莊嚴,要把那裡的地板全擦淨了,沒有大半天的功夫是不成的。且我還要照例洗衣、砍柴,連歇口氣的功夫也沒有了。
然而我不願再爭,只得趁著第二日天還沒亮就起來,等著眾尼都上完了早課,早早進了謹身殿擦洗地板。
謹身殿的地板原本是金磚漫地,我跪在地上,身子伏下才能擦到地面。烏黑的磚地光滑如鏡面,幾可照人,微微一點灰塵印跡便十分明顯。我伏在地上,絞乾抹布,一下一下用力地擦在磚地上,每一塊金磚,左右上下各擦十次才能擦得乾淨,堅硬光滑的地磚生硬地硌著我的雙膝,鑽心的疼。背脊彎下,彎的久了,有一點麻痺的酸意逐漸蔓延開來,似蛛網蔓延到整個背脊上,酸酸的發涼。
偶爾幾個姑子走過,或是幸災樂禍或是憐憫,輕聲嘀咕道:"擦地這活兒最折磨人,腰不能直,頭不能抬,謹身殿地方又大,幾個時辰下來,身子骨都跟散了架似的。到底是靜白最會調弄人兒。"
烏黑的地面望得久了,眼睛幾乎發花,望出來一團團雪白的影子,連映在地磚上自己的人影也成了模糊一團。正想直起腰來捶一捶,抬頭見兩個時辰下來擦了連三分之一還不到,還有一大筐衣裳等著自己去洗,不由心頭大急,連歇息得心也沒有了。
謹身殿裡靜悄悄的,所有的姑子都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我一人默默重複著擦洗的動作,手臂酸得麻木了,連頭也沒功夫抬一下。
忽然聽得身後有人道:"怎麼就你一個人,槿汐和浣碧也不來幫你麼?"
我聞聲轉頭,眼前一陣發黑,盯了許久才看清,正是莫言。我搖一搖頭道:"她們自己的工夫還做不完,我怎麼還好連累她們,是我不許她們來的。"
莫言連連搖頭,"你這個傻子,由著靜白她們這樣欺負你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