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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咸陽城,陰雲密佈,寒風似刀。秦王宮的大殿內,燭火搖曳,光影映照在冷峻的石壁上,似一幕寂然無聲的沉重帷幕。宣旨太監的聲音清越而森嚴:“奉天承運,秦王詔曰:大將軍白起即日啟程,前往隴地整備軍務,不得遲延。欽此——”
白起端坐堂上,面色沉如寒潭。他一身素袍,袖邊未著絲毫華飾,倒似一位尋常老者。然而,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眸卻依舊炯炯,直勾勾盯著地上那捲明黃的聖旨。片刻,他緩緩起身,腰間玉佩輕輕碰撞,發出低微的叮咚聲。他雙手接過聖旨,行禮如儀,聲音低沉:“臣白起,領命。”
這句話出口,殿中眾人皆垂首不語。宣旨太監匆匆退出,不願久留於這沉重的氣氛之中。門外風聲更緊,吹得殿門兩旁的紅紗幔幡獵獵作響,恍如戰場上的旗幟,無端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意。
張述站在偏廳一隅,遠遠望著白起的背影,心中如亂麻交織。這聖旨雖表面堂皇,實則意在催命。隴地何需白起調兵?朝廷這般緊逼,只是將他推往絕境。張述沉思許久,終是拂袖上前,躬身一拜:“將軍,此行險惡,實在不宜啟程。請容屬下一言——以病為由,再次推辭。”
白起聞言,微微轉身,那蒼老卻威嚴的面容如古井不波,只是眼底隱約流露出一絲疲憊。他擺了擺手,聲音低沉中透著一絲決然:“張述,汝亦知,拖延數月,我之意已盡。再違聖命,非但無益,反而貽害家門。”
“然則——將軍!”張述抬頭直視白起,眼中滿是焦灼,“陛下心意昭然,啟程即赴死途!將軍縱懷忠義,亦當謀自身保全,何忍自投羅網?”
白起沉默片刻,繼而大笑,那笑聲卻如秋風掃葉般蕭瑟淒涼。他緩緩踱步,來到窗前,長袍曳地,步履沉穩。他伸手推開半扇雕花窗欞,寒風灌入,吹得他鬚髮微亂。他看向遠處的宮牆,目光悠遠而悲涼:“張述,吾一生征戰,殺伐無數,所向披靡。然功高震主,罪無可赦。今日之局,非陛下之過,實乃吾之宿命。”
張述心中一震,張口欲言,卻被白起抬手製止。白起的聲音愈發低沉:“大丈夫立於世,當知進退有道。吾心已倦,留此殘軀於天下,又有何益?罷了,罷了。”
話至此處,張述心中悲憤交加,卻又無從勸阻,只得默默退下。回到偏廳,他雙拳緊握,指節泛白,眸中閃過一絲憤懣與無奈。
翌日清晨,白起府門前,舊將聚集,數十騎整裝待發。然這些人雖是昔日追隨白起南征北戰的部屬,此時皆顯得有些沉默疏離。他們站得